龙玄几人翻过听涛山在一处树林中饮水用饭,小憩一阵后便即各展神通朝来路而回。
辗转飞行,马不停蹄,不一日便回到了大篼地界。
四人为免生事端,在野外便即降下身形,雇了一辆骡车,赶回了薄府。
待得行近薄府之前,四人下车之后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昔日门庭若市的神侯府此时已化作一片废墟,前面门房之处一地焦黑,遥遥望见正房位置前坐着一人。
薄月率先发足狂奔,余下三人紧随其后,几人跨越满地瓦砾碎木有些跌撞的奔行到此人身前。这人正是侯府主人薄云天,只见他状似痴癫,已除去官衣锦袍,只觉一件寻常粗布衣服,眼神迟滞,嘴角带着苦楚。
薄月大惊失色,在竹林小屋求助之时家中便送信说日渐败落,却哪曾想这短短数日之间便遭此大厄。昔日冠冕堂皇睥睨众生的神侯府竟凋零成如此模样。
薄云天身后大堂虽未倾塌,却也是一片破败景象。内中往日如穿花蝴蝶的各色美貌侍女如今也都不见踪影,只剩下空洞漆黑的堂屋像张开巨口的怪物般孤立原地。
自从转运天阶被盗走之后,薄府立时便运道下滑,薄月等人出门寻找之后没几天,神侯府内便发生鼠疫、瘟疫,莫名其妙的火灾,各房妻妾仆役说病就病,说死就死,每日都有几具尸首从内抬出。薄云天权柄滔天,朝中敌对势力也是不少,不少人借此机会扰乱天听,说这薄云天多行不法,此时家境频发怪事,显是遭了天怒。天子偏听谗言,削了薄云天的爵位官职,贬斥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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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厄运连连,人心各自不稳,大少爷薄情更卷了金银细软连夜遁逃,撇下父母不管,自行寻找出路去了。府中仆童尽皆做鸟兽散,短短数日,偌大一片豪门景观竟变为犹如那山精野怪幻化后的庄园一般,处处皆是破壁残垣,往日盛景一去而不复返。
面对亲人厮仆一个个的离去,薄云天心浪翻滚,痛不欲生,这正是世态炎凉,一朝尝尽。阖府两百余侍从童仆,只剩下大牛一人兀自忠贞不去,始终陪伴左右,否则这薄云天真成了那孤家寡人了。
薄月房中妻室未少一人,正是他平时宽厚待人爱妻疼子的忠厚性情所致。薄云天见众散而去,只有薄月一门无一人抛主而去,心中顿悟,才晓得只有自己最不待见的三儿子才是忠良仁义之辈,心中悔恨,当年对其刻薄冷语相向,实在是受了小人唆使,昏聩得紧啊!
薄月快步抢上,扶住父亲柔声慰道:“父亲,我们回来了,那转运天阶也找到了,您不必忧虑,这转运天阶寻回,那青云之气瞬间便即笼罩我家,昔日辉煌指日可待!”
薄云天有些痴滞,费力的抬头望着儿子,一时竟难以相信这是真的,那神情低迷失落愤恨呆傻,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儒雅端严的气度。
他望了儿子许久,眼神才渐渐清晰,脑中回荡着儿子刚才说过的话,体味良久,终于明白这是现实而非梦幻,一时间悲喜交加,老怀触动,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呜……我,以前是我错怪了你,月儿,你才是忠良之人啊!”薄云天似乎多日未曾开腔说话,此时忽然开口,竟有些嘶哑和不自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