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起来,张二嫂那边水都烧开了,过去杀猪回来煮早饭吃啊。”
柱子之所以这么积极,是他已经打算赖在石宽家过年了。他孤家寡人一个,口袋里摸不出两个五锑毫,不在石宽这过年,可能连三十晚上都没一块肉吃。
石宽是不介意柱子来搭伙一起过年的,他和柱子是好哥们,现在有钱了,招待柱子,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他眯着眼睛又滚到一边去,不耐烦的说:
“你先去吧,我再眯一会儿,困死我了。”
“你不去,张二婶能让我把猪拖出栏吗?睡个屁啊睡,快走。”
柱子哪里还让石宽眯一会,把人扛在肩膀上,就像驮个麻袋似的,直往张二婶家走。
石宽觉得柱子说的也是,柱子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代表他去杀猪,张二婶肯定不会允许,谁知道把猪杀死了,有没有钱给呀。
他没办法,只得搭拉在柱子的肩膀上,含糊的说:
“你把刚子和六叔几个叫上,他们昨晚答应了,今早一起来帮杀猪的。”
刚子和六叔又是石宽的邻居,一会杀完猪了,还要来吃杀猪饭的,去帮忙也是天经地义。
到了张二婶家,松林大叔他们已经来了好几个人,松林大叔开着玩笑。
“阿宽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不来我家可要不完一头猪啊。”
石宽还有点昏昏欲睡,走到那烧水的大锅旁,斜靠在那柴垛上,打着哈欠说:
“能不来吗,不来过年吃什么?啃石头啊。”
两家的人嘻嘻哈哈闲聊着,没多久,锅头里的水被烧开了,柱子就带头走进猪圈,拿着两片竹子做成的猪夹子,把猪的嘴巴夹住拖了出来。一时间猪的嚎叫声,人的喊叫声,响彻了破晓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