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流言如何来势汹汹,终究抵不住几人的车轮滚滚,短短几日之后,便是尽数抵达到了咸阳城。
自扶苏登基以来,大内皇宫就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武英殿内,蒙恬坐于案下首位,其对面正是从泗水一路赶来的刘邦。
蒙恬身旁是在东境平叛中立下大功的韩信,而韩信对面,则是身形魁梧的项羽。
随着御案上扶苏的一声招呼,几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扶苏笑吟吟的看着蒙恬,说道:“蒙大哥,你旁边这位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论起排兵布阵,只怕是不在你之下啊。”
蒙恬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韩信,笑着点头致意,随后又看向扶苏,说道:“陛下的眼光向来独到,这一点末将不胜钦佩。”
扶苏接着指了指埋头饮酒的项羽,开口道:“这位是项羽,想来他的威名,就算是你在北境也是有所耳闻的吧?”
蒙恬对着项羽抱了抱拳,笑道:“世人都说,羽之神勇,千古无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蒙大哥也有华夏第一勇士之称,你二人要是能切磋一番,想来也称得上是千古绝唱。”
听了扶苏的话,蒙恬却不像项羽眼中那般炙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御前舞刀弄枪的实在是有失体统,再说了,项将军年少力壮,陛下就不要打趣末将了。”
今日的蒙恬与以往有些不同,扶苏虽说心中疑惑,但也只以为是他不习惯这热闹的场景,所以有些放不开而已,当即笑了笑,转而又看向刘邦,说道:“这位,便是泗水沛公,我给你的信中有提及,论起上马打仗,下马治国,只怕我大秦朝中无人能及啊。”
直到这时,蒙恬才脸色一变,眼神中夹带着些许的不善,缓缓说道:“沛公......倒是听过,蒙某昔日东境一游,便是拜沛公所致,今日见得大驾,想不到竟能把酒言欢。”
刘邦倒是对蒙恬不善的言语置若罔闻,缓缓举起酒杯,笑道:“我亦荣幸之至。”
看着场中气氛有些微妙,扶苏赶忙打圆场,“蒙大哥驻守北境,防线足有千里,今日群英荟萃,既然比武不成,那就交流交流排兵布阵之心得,也算是另类切磋了。”
扶苏说完,看着底下无人率先开口,扶苏当即看向了韩信,笑道:“韩将军不妨先说说北境布防一事,言者无罪,蒙大哥听了,若是有用,便记在心里,若是无用,便一笑了之。”
蒙恬坦然一笑,对着韩信举起了酒杯,开口道:“正要讨教,还望韩将军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却也有些见地,若是所言不当,还望蒙大将军切勿见笑,”韩信将杯中酒饮尽,随后娓娓说道:“去年一战,东胡、月氏损兵折将,如今匈奴于草原之上一家独大,统一各部是迟早的事情,届时匈奴将拥有更为辽阔的纵深地带,以往蒙大将军所采取的大规模歼灭战只怕也将不再受用。”
“打得过则打,打不过则退,游牧民族最擅长的便是千里奔袭及大纵深撤退,依我之见,如今与匈奴作战,当不以歼灭其有生力量为主,杀其千人不如攻其一地,用我朝之优势兵力、民力逐步蚕食其生存之地,一步步将其逼往更为荒凉的漠北之地,迫其就范,方是上策。”
蒙恬闻言,仔细回味了一番韩信的话,旋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一旦兵出阴山,越过长城之后,即便是能占下地盘,也没有立足之地,我朝将士毕竟与匈奴游牧不同,他们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世代生活在草原之上,早已习惯了那里的环境,况且其骏马之优良更是使我等望尘莫及,只怕是还不等我军徐徐展开,这些匈奴军队便会再三袭扰,届时又将如何应对?”
韩信回道:“匈奴擅长骑射,骏马硬弓自是不缺的,但唯独攻城拔寨稍逊一筹,若是能在阴山以北筑起高城大墙作为根基,到了那时,任凭匈奴人机动能力再强,也只能是望城兴叹了。”
韩信说完,蒙恬刚要接话,项羽却抢先开了口,“域外长城,既有阻碍匈奴骑兵的用途,但同时也让大秦优势兵力无法得以展开,始终处于被动的境地,若是东北方向的长城能筑起一道雄关,以重兵驻守,届时便可与阴山之兵互相配合出击,牵制匈奴骑兵主力,假以时日,只要寻得一次战机,便可左右夹击一举击溃匈奴主力。”
这两人的见解不谋而合,独到而新奇,倒是让蒙恬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场宴会下来,除了刘邦之外,在场几人无不各抒己见。
宴散之后,众人离去,唯独蒙恬被扶苏留了下来。
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扶苏笑着问道:“蒙大哥对这几人印象如何?”
“项羽自是不用多说,师承名将,骨子里便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倒是那韩信,寂寂无名却有这等天赋,当真是后生可畏,只是.......”蒙恬顿了顿,看了扶苏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只是那刘邦,恕末将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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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闻言却是摇头一笑:“有的人是刀子,总是要出鞘的,如此才能表露锋芒,可有的人,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