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 理想王国

关于墨瀚的去留,拓跋明玉坚决带着回去,无风考虑到留下自己照顾不方便,儿子没了父亲可以、没了母亲不行,便也同意,留出更多时间陪着这个乖巧的儿子。

至此,无风用了差不多半个月,把想到的、能教的都教了,众人都看出恨不能陪着回去面授,也知无风对拓跋明玉看的是极重的,那不舍之意溢于言表。以至于颇超勇嘀咕干脆跟着去得了。颇超勇哪里晓得,独孤兰若年岁渐长,哪能容的了与额吉有瓜葛的人存在。

起初,只单独给拓跋明玉授课。后来,拓跋明玉拉了三姐妹听,阿塔娜一知半解,只死死记着。婉儿对这些不甚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倒是依娜出乎意料的超常发挥,开始还认真听,后来就问,问的极细,比如什么是一二三产,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推行律法,为什么不能对人一直好,为什么宜严不宜宽,尺度如何把握。为什么要想富先修路?

墨乌斯有次偶尔听了一句,便再不走了,凑到跟前,惹的洛蓝、普尼亚跟着听。后来阿波洛、布鲁图和众王子都来听。欧尔佳细细地记录、整理。当然,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没记下来,因为无风是单独面授拓跋明玉的。原本是一周就可说完的,可听的人越多,问的就越多。墨乌斯会问军事和经济的关系,为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阿波洛会问为什么善人犯法也要处罚,恶人不犯法却不处罚,为什么不能把恶人会都处理了,这样就不用律法了。布鲁图会问为什么又打仗又谈判,为什么明明西元无理辩不过有理的逻马,可好处都让西元占了。洛蓝会问为什么极少用女官,而又要专门成立机构关心妇孺老幼。独孤挛鞮会问治国应重法还是重仁,重文还是重武。

阿波洛至听了后,常常出去拿无风的观点与西方的文人辩论,与政客求证,辩的众人哑口无言,连连称奇,自此在西方声名鹊起。阿波洛极是得意,有不服气的打问阿波洛怎会有如此见识,最终问到了无风。两年后纷纷前来讨教无风,彼时无风已离了罗马。众人直道可惜,怪阿波洛明明不是自己的见地,偏说是自己的,不早早不说是无风的,闪的见不上个人。

三姐妹常常打趣拓跋明玉,对你最好了,你最享福了还走。一次,拓跋明玉对无风说,要么不走了,真真舍不得。

无风说都这个年龄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拓跋明玉道:也是,遇你这几年,才算真正体会了男欢女爱、居家过日子,自己再别无所求了,也算对的起自己了,接下来该为儿女考虑了。

至此对无风极温柔体贴,极力索取奉献。临走那天,姐妹四人围坐着拉话,哭一阵笑一阵,拉一会手,互相抱抱,叽叽喳喳整整一日。无风只枯坐在一旁。拓跋明玉不住地看无风,一会说喝的水多了,方便一下去,依娜说我也去。事毕,拓跋明玉说你们在屋里等等我,让我看一下墨瀚。依娜前脚刚进屋,后脚就有人来将无风请了出去。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拓跋明玉才进来,似乎春光明媚。一个时辰后,拓跋明玉又去,阿塔娜说我也去,又独自一人回来,拓跋明玉再回来时,那眼水汪汪的。一块吃了午饭,无风说累了午休去了,你们拉着。婉儿说姐姐明日就走,你陪陪,无风又枯坐了一会,闭着眼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拓跋明玉推了推说你休息去,又凑到耳朵跟前低声说脱了睡舒服些,无风这才迷迷瞪瞪走了。刚走不久,拓跋明玉又说去方便,婉儿说我也有些急,一块去。去了只见拓跋明玉半天没动静,提了衣服说去看看墨瀚。婉儿不以为意,路过无风房间,忽听到里面低低哦的一声,似是拓跋明玉,纳闷不是看墨瀚去了吗?正准备推门看看时,里面响起洗脸撩水的声音,拓跋明玉说道:让那三个死女子知道了笑话死我也。无风道:那你还敢这样折腾。拓跋明玉道:明天以后,我再没机会了。赶紧,小心让那三个知道了。声响大了起来。婉儿差点笑出声,原来是为了这个要方便的呀。还是忍不住推了一下门,果然锁的实挺挺的。拓跋明玉回来时,边擦额上的汗边说这天真热。如是几次,一直到了晚上,阿塔娜、依娜还要与拓跋拉话。婉儿见拓跋明玉下午又“方便”了两次后,有些疲倦,实在有些不忍再恶作下去,谁都有离开的一天。便对阿塔娜挤了挤眼睛,说让无风陪着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走呢。看着拓跋明玉道:为人父母者,实则为儿女当牛做马,虽是辛苦,但无怨无悔,姐姐此举令人佩服,但此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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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明玉记着蒙初立时婉儿千里之外支持的财力,常常另眼相看,说道:我儿那里我着实放心不下,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与妹妹相识一场很是快活,妹妹的好我记着呢,以后总会相聚,郎君还得你这个做大的照顾些,有劳了。

四姐妹称呼无风开始总叫先生,后来拓跋明主便叫郎君,草原上崇拜狼,狼通郎。君有君主的意思,拓跋明玉是皇太后,君最为般配。婉儿一直称先生不变。阿塔娜更多时称外子,似宣誓主权,毕竟是唯一明媒正娶的。依娜后来一直称相公,左贤王也是相呀。

婉儿一笑道:哪里的话,姐姐在时劳动的多,现在有两个妹妹了,我不辛苦的。再说先生说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乏的地,看姐姐这一天辛苦的,累的头上的汗始终不干,莫非亲自上阵犁地,早点休息吧。

拓跋明玉脸上一红,想辩驳时,婉儿一笑,引的阿塔娜、依娜跟着莫名地笑,离了房间。兀自寻思:罢了,反正明天就回去了,老婆姨了羞什么羞,总比回去找个人给郎君戴绿帽子强吧,再说也不愿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拉了一夜话,硬生生一夜相拥合体,以至于第二天上马车都觉费力。

士兵不让众人出城,众人只能在城门前泪别。无风给带队的打散了些银子,才让无风一人送到十里亭,还要一队士兵看守,不离左右。无风又给带队的打散了些金子,这才远远地跟着拓跋明玉的马车。

拓跋山早接到消息在此等待,派了一队士兵拉着行李辎重径朝东行去,自己与无风拉了半天话,言东蒙军队只在边界等,一部分扮作商队正赶过来。又说了华城一切进入正轨,渐渐繁荣,四方较为平稳,并说了下步考虑求证无风,被不耐烦的拓跋明玉打断,打发在前面远远等着,只让诺利克士兵远远跟着。独孤挛鞮早已回去向独孤奢报告。

拓跋明玉让侍女将墨瀚带到别一马车,说与无风有要事要谈,任何人不得近前,放下车帘,慢慢悠悠到了十里亭。路上颠簸众人不以为意,十里亭停下时,车子还有些颠簸。

十里亭边一池碧水,池边杨柳深垂。有风起,杨柳枝随风摆动。初,风劲乱舞四处飘零,后,风均气顺极有节奏,那枝条便一下两下地探入水中,一深九浅、二深八浅......九深一浅,十深十二深次次深,似撩拨、挑逗那水。良久,风停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