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夙鸢再度返回南越东粼。
秋风轻柔拂过,庭院中的景致仿若画卷一般。
楚微遥正坐于院中,专心致志地制作着一把竹骨绸伞。
那伞红得那般热烈,恰似夕阳余晖里的火烧云一般,将她的脸都映照得微微泛起红晕。
夙鸢面带笑意,悄然无声地走近。
秋风轻轻掠过,吹起了楚微遥鬓边的发丝,也掀起了竹骨绸伞的一角,露出那精心描绘的彩蝶,仿若活物般,在秋风中袅袅舞动。
楚微遥听力超凡,还未抬头,便已知是夙鸢归来。
她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依旧专注于那即将完工的竹骨绸伞。待到最后一笔细致地描绘完毕,她才放下手中工具,抬起头来,向夙鸢展示她的作品。
“你觉得这伞如何?”楚微遥的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夙鸢仔细端详着那把竹骨绸伞,只见它红得似火般热烈,蝴蝶振翅欲飞,仿佛将整个秋天的韵味都凝聚在了这方寸之间。
她点了点头:“真是美极了,只是这蝴蝶仿佛随时都会飞走一般。”
楚微遥微微一笑,未发一言。
夙鸢调侃道:“这般心思细腻的礼物……让我猜猜,是要送给谁呢?给谁呢?”
她故意皱起眉头,作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
楚微遥嗔怪道:“你呀,就尽管取笑我好了。”
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却又很快掩饰过去,轻声道:“其实,这把伞不过是件寻常之物,算不得什么。”
夙鸢笑道:“即便只是寻常之物,但由你所赠,其意义便也非凡。只是,我好奇得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送伞?”
楚微遥抬头望向远方,声音微弱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把好伞,既能在烈日之下遮阳,又能在疾风骤雨中遮风挡雨,伴他走得更远一些。”
夙鸢微微一怔,自是听出了楚微遥话中的深意:“那你以后……”
“自然是随你前往大邓,有你庇护,我便可以做个逍遥自在的富贵闲人,品茗赏花,无需为琐事烦忧。”楚微遥扬眉轻笑。
“……”
“怎么,你舍不得?”夙鸢摇了摇头,认真道,“自然不是,我的就是你的。且不说护你这一世的富贵,即便还有来世,我也会让你衣食无忧。只不过……你与慕白,情意深厚,当真舍得放下?”
楚微遥缓缓说道:“慕白他……自是极好。我对他,亦是有着几分情意。然而,心动之情与共度余生之愿,终究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