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叹了口气:“他若留在南越,我跟他吃些苦倒也无所谓,但倘若他有幸重返季渊,不论是贵为王爷还是有望登上帝位,他身旁自会有众多女子相伴。而我,又如何能甘于深宫之中的寂寞呢?所以啊……”
“比起这些,我觉得还是跟着你比较好。”楚微遥言笑晏晏,却分辨不出悲喜。
然而,夙鸢却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舒展。
她不禁又问:“慕白也是这样想的吗?”
楚微遥轻轻颔首。
可夙鸢心中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楚微遥疑道:“阿鸢,怎么了?”
夙鸢冷声道:“你身为女子,有此想法本是人之常情。然他身为男儿,却也这般,岂不是对责任二字视若无睹?”
言罢,她转身离去,似要前往矿山。
楚微遥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于回廊拐角,喃喃自语:“阿鸢以前对待事物总是公正无私,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生出两套标准?”
秋山仿若画卷,秋山寂静无声。
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山路两旁的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夙鸢慵然倚在窗前,手指轻轻摩挲着窗棂,眼眸中倒映出天光的氤氲朦胧,她缓缓叹出一口气。
这原本是一桩楚微遥与慕白的私事,按常理,他们二人自当有能力妥善处理。
然而,见楚微遥那般模样,夙鸢总觉得自己应当为她做些什么,才不愧对挚友这个身份。
可是,她去了又能做什么?
季渊之行后,长孙一族已明确表示要辅佐慕白,自那一刻起,她便深知楚微遥与慕白之间难有善终。
原本她还担心楚微遥会因此沉沦在情感的泥沼中,无法自拔,但如今见她如此洒脱,反倒自己像是被卷入了这情感的旋涡,感到一阵迷茫。
那迷茫犹如雾霭缭绕,夹杂着些许迸碎的记忆,仿佛让夙鸢置身于琉璃宫灯之中,窥到了那皇宫深处的一抹寂寥。
这不过是一桩通过楚微遥的事情,却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念想。
“我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夙鸢脸色顿时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