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请师傅,她心中浮现出一个现成的人选。看来还得去央求一下阿娘,将赤胭调回院子里来。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她便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绛朱见她醒了,便端了茶进来伺候。
碧檀这会儿也忙完新院子的事回来了,见梳妆台上放着刚从孟氏那儿得来的一堆首饰,便问道:
“姑娘,明日进宫您准备佩戴哪副首饰?”
前世作为宁王妃,陆廷渊从不曾在衣物首饰上短着过她。
两人虽因战事的关系聚少离多,但每次归朝,他总会给她带回来一大匣子东西,有稀奇的小玩意,也有价值连城的珍贵物件。
她是见惯了好东西的,闻言只淡淡地指了指那对碧玉簪。
“就它吧。”
碧檀接着道:“奴婢近日新学了几样如今京城时兴的发髻,正好今日得空,给姑娘梳一个可好?”
绛朱听见这话便上前打趣道:
“碧檀姐姐可是大忙人,又要忙着相看人家,又要忙着姑娘院里的事,可不是好不容易才得空嘛!”
臊得碧檀举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打她,绛朱却又眼尖地瞧到了她手上的玛瑙手串,于是愈发得意。
“你们瞧,新娘子才要戴红玛瑙呢,碧檀姐姐这不是好事将近是什么?”
碧檀羞恼道:“你胡吣什么!这玛瑙串子是因着我命里缺火,今年又是火年,我娘才寻来让我戴上的,你再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屋里顿时笑闹成一团。
姜澂鱼这才得知,原来碧檀已经在相看人家了。
也是,她比绛朱、青黛她们大着七八岁呢,若不是去西州呆了那么些年头,如今恐怕早就嫁人生子了。
于是姜澂鱼便从榻上起身,由着碧檀给她梳了头。
梳完后,碧檀拿起今日刚得的那对碧玉簪簪在她头上,赞叹道:
“再好的金银玉石到了姑娘头上竟都成了点缀,姑娘真是戴什么都好看。”
绛朱端起一碗茶递给姜澂鱼,随口打趣道:
“咱们姑娘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命里哪样也不缺,不论是金木水火土哪个五行年,也用不着戴这戴那,你说是吧,碧檀姐姐?”
惹得碧檀放下梳子又要来打她。
一旁的青黛适时插话道:“有一样光不缺可不行,还得多多益善——”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碧檀没猜上来,追问道:“是哪样?”
绛朱鬼主意多,脑子也转得快,笑着抢答道:
“那肯定是水咯,因为‘鱼’离不开水呀!”
闻言众人都笑了,姜澂鱼嘴角也挂上了笑意,不过这时她脑中却突然飞速地闪过什么。
金木水火土?命里缺金的孩子都是怎么起名来着?
她突然想起以前听曹姑姑说过,她的儿子就是命里缺金,所以名字里带了一个“鑫”字。
至于曹姑姑的夫家,好像是姓——
李?
李鑫!
姜澂鱼一惊,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该不会今日去的那家香铺,掌柜就是曹姑姑的儿子吧?!
她记得曹姑姑说过自己家里的事,因着丈夫整日出去喝酒赌钱、输了便回来对她动辄打骂的缘故,生下儿子一年后,曹姑姑实在不堪其扰,硬是舍了嫁妆同丈夫办了和离。
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因为奶水充沛身体也好,便被选做了萧妤的乳娘。
后来,她那原配丈夫见她过得滋润,趁她不在家的功夫将儿子抢走了,还让她每月寄钱给他,不然儿子也别想好过。
不过所幸老天有眼,这样的糟心日子过了没多久,她那烂心肠的前夫就把自己喝死了。
她怕前夫家里再来同她争抢孩子,便远远将儿子送走了,好像是送到了临县她兄长家,让其帮忙抚养,她则留在府中继续做事。
而如今,一个王府管事姑姑的儿子,却来了玉京,还在玉京最繁华的街区拥有一家香铺,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在那个地段盘下这么一间香铺,花费的银子可不少。
姜澂鱼心中暗忖道:看来有空她得再去会一会这位李掌柜。
这时,她听见绛朱又问她明日要穿什么衣服。
姜澂鱼隐去心中翻涌的思绪,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