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拿着手里的帕子安静地坐在一旁绣花,时不时抬头笑看着一丝不苟的跟着年羹尧背诗的安陵容。
安比槐站在门口,好一阵儿没有反应过来。他显然是有些发愣,看着眼前的三人,安比槐总觉得这三人好似才是一家三口一般。
还是林秀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安比槐。她放下手里的绣帕,走到门口冲着安比槐微微笑了一下。
林秀:“老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家里一切可都还好?萧云管家可还行?没给老爷添乱吧?”
年羹尧见安比槐来了,下意识便要松开抱着安陵容的手。只不过他转念又想到如今自己是这个小娃娃的义父,也算是安陵容的半个爹,便又紧了紧抱着安陵容的手。
安比槐敷衍的回着林秀的问题,直直的便冲着正在跟安陵容玩闹的年羹尧走过去。安比槐微微欠身,而后又舔狗一般的笑着询问年羹尧的伤势。
安比槐:“姚老弟伤势如何了?经过半月的修养,想来身子是好些了?这几日真是劳烦姚老弟替我教导容儿了。额,只是不知姚老弟准备何时与京中取得联系?若是需要帮忙……”
见安比槐直奔主题,大有要跟年羹尧详聊的架势,安陵容便从年羹尧怀里溜出来,跑到了林秀身边。
安陵容:“娘亲,渴。”
安陵容说完便用手撑着桌子坐到了圆凳上,等林秀给她倒好茶水,她便端着茶碗慢慢地喝,顺带着偷听安比槐和年羹尧的谈话。
年羹尧:“安大哥,姚某确实已经写好了一封家书,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安大哥求助。若是安大哥肯帮姚某,来日姚某必定有重谢……”
安比槐自是乐得答应,而后又是各种互捧跟闲谈,安比槐见夜深了这才草草结束话题。安比槐点头哈腰的从年羹尧手里接过年羹尧写好的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后这才带着林秀跟已经脑袋点地的安陵容回了梅兰小筑。
这一夜安比槐依旧是想要与林秀亲近。只是不巧,林秀来了癸水。安比槐久未得到满足,自是憋闷得厉害。于是他便让小厮去找庄头,让其安排个女子来伺候安比槐。是夜,安比槐便收用了庄头家的二丫头。
次日一早,安陵容在得知庄头的二丫头张巧儿要来给林秀请安敬茶时,才知道安比槐又多了一房妾室。敬茶时安陵容下意识瞧向林秀,待看清林秀神色如常的喝了妾室茶又提点了张巧儿几句后,安陵容这才安下心来。
年羹尧那边自然是从张吉口中得知了安比槐昨晚要了张巧儿伺候之事。年羹尧虽觉安比槐纳妾为再寻常不过之事,可是只要想到那与发妻相像却又不像的林秀被安比槐逼着喝妾室茶,他心中烦躁憋闷的厉害。
恍神间,年羹尧不自觉的便走到了梅兰小筑。
正巧,林秀正带着刚吃完早饭的安陵容在院子里看那满院开的正好的鸢尾花。三人便这样碰上了。年羹尧看着身处于花丛中的林秀,虽已为人妇可仍旧是那样的清逸出尘。年羹尧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竟也忘了离去。
安陵容坐在小躺椅上啃着糖果子,她一扭小脑袋便看见了冲着自己娘亲正露出痴汉脸的年羹尧。
看着年羹尧那痴醉的眼神,安陵容觉得此时真的很难将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跟眼前这个痴汉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不过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安陵容对年羹尧这个人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安陵容原本只以为年羹尧是个武将大老粗,眼高于顶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可是这阵子相处下来,年羹尧教林秀和安陵容练舞健体,教安陵容背诗识字,甚至是品茶闻香,他都能与林秀说上一阵子。
且年羹尧对这林秀和自己时,总是那样的温柔有礼,就连安陵容都瞧出了林秀对着年羹尧从排斥警惕到如今能够笑谈几句。若不是碍于人妇的身份,安陵容觉得林秀大抵是把年羹尧看作知己好友的。
年羹尧看到躺椅上的安陵容扭着小脑袋瞅自己,忽的咧开嘴冲安陵容做了个鬼脸,而后伸出食指在嘴巴处做了个“嘘”的手势。安陵容知晓年羹尧这是想悄悄退出梅兰小筑,只是安陵容嘴比脑子快,在年羹尧转身时,一句“义父”便从院子这头飘进了院子那头年羹尧的耳朵里。
林秀自然也是听见了,旋即抬头将目光从花移到了门口处年羹尧的身上。年羹尧身子一僵,转身看向林秀,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