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师叔提前打过招呼,云岁岁一进公社就有人来接,是之前在军总医院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钱有为的妻子刘桃。
对方比起那时候更瘦了,面颊深深凹进去,眼里也满是愁苦,可见这日子并不好过。
想想也是,好好的丈夫变成植物人瘫痪在床,哪个女人又能天天活得兴高采烈?
两人打了声招呼,刘桃就带着云岁岁回了钱家。
她们到的时候,正好碰上杨琼英的师弟也就是云岁岁的师叔陈进,正准备给钱有为施针。
看见她来,陈进的态度称不上热络地点了点头。
云岁岁也礼貌地问候:“师叔您好,我是云岁岁,今天麻烦您了。”
“应该的。”
陈进回答完,起手就开始针灸。
然而在第一根针准备落下时,云岁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并不是她寄回来的针法。
不过大夫施针最忌外人胡乱指点,因此当下她并没有开口,而是耐心等对方治疗完,才笑眯眯地说:“师叔,我给前副营长把个脉,不介意吧?”
陈进抬抬手,“你随意,别让病人受风就好。”
云岁岁应了一声,将手搭在钱有为已经皮包骨的手腕上。
一年多了钱有为还没有醒,钱家人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他们也就问心无愧了。
可看到云岁岁突然给他把脉,起势也十分专业严谨的模样,不知怎的,刘桃突然还有点紧张。
许久之后,云岁岁才放下手,又检查了钱有为的面色舌头和眼睛状态,从包里拿出纸笔,自顾自地写写画画起来。
刘桃心里急,可她不认字,不知道人家写的都是啥。
看婆婆一直对自己使眼色,她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云大夫,我男人咋样了?”
云岁岁看了她一眼,说了声“稍安勿躁”,又转头对陈进说:“师叔,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