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东南,甲胄百万,惊江山之福祉,动四海之波澜。
这便是镇南王纪元屠。
浩夜穹星,孤月凋零。
十八年前那场大火烧得京城满目苍痍,烧得长恨山一片焦土。
镇南王遗恨归东南,立下誓言,终此一生再也不涉足京师半步。
轰隆隆……
古老铜镜中的光影豁然破碎,李末站在清冷的大墓内,眼神涣散,脸上透着深深的惊异。
“这是……我娘的衣冠冢?”
此时此刻,李末心中却已了然,很多关键性的信息如同珍珠一般,全都串在了一起。
十八年前,玄天道种横空出世,京师大火,天下震动。
他也是于那一夜降生。
那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的娘亲死在了长恨山上,将他托付给了白老板。
那一夜,天下八大妖仙,有五位来到了京城。
那一夜,镇南王冲冠一怒,杀了天门八百甲子军。
……
“十八年前的那一夜,还真是藏着不少秘密。”李末若有所思,直到今天,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只是,李末有些好奇,他的娘亲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够在临死之际,将自己托付给天下八大妖仙之一的白衣剑仙。
“那我爹是谁呢?”李末目光微沉,心中泛起了嘀咕。
“玄天道种果然出世了……那玩意克我……”
李末思绪万千,回想起刚刚那婴孩降生的异象,大火连天,烧得京城龙脉都沸反盈天,如此恐怖的气象,惊扰天地山海。
“幸好那玩意出了岔子,否则真的天下无敌,那我不是玩完了。”
李末很清楚【玄天道种】的危险性,比起旁人,那东西对自己的危害最大。
“主人……主人……”
就在此时,王九的声音将李末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
“什么?”
“你……刚刚站在这面铜镜面前好长时间了。”王九关切地观察着李末。
“你看到了什么?”
夏蝉鸣走上前来,面色不太好看,毕竟前不久她才跟李末大战了一场,元气未复,刚刚又被那铜镜上的禁制震飞了两次,灵域都被撕碎。
此刻,夏蝉鸣悄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好似刚刚大病了一场。
“你看到了什么?”李末不答反问。
“我就看到了一面铜镜。”夏蝉鸣回道。
“巧了,我也看到了一面铜镜。”
“……”
夏蝉鸣美目圆瞪,银牙紧咬,她知道李末必定是从这面铜镜之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否则的话这里的禁制为何独独对他视而不见。
可是她也知道,无论李末有任何发现,绝对是不会告诉她的。
“血河妖胎就在这里。”
李末也不管夏蝉鸣心中所想,径直走向了最后一睹墙。
嗡……
李末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墙壁,一股奇异的波动便随之传来,这种感觉就如同皮肤在呼吸一般,轻轻起伏,透着生命的波动,虽然微弱,却让李末体内的血液都变得燥热起来。
“这面墙壁是活的?”王九的感知最为敏锐,察觉出了异样。
“血乃气之本,气乃形之母,血气大成,可聚诸形……”
李末凝声轻语,他的指尖豁然震荡,如锐剑锋芒,似浩荡雷霆。
轰隆隆……
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猛地响彻,整面墙壁猛地震荡起来,表面的颗粒感瞬间脱落,血色的光华溢了出来。
紧接着,众人便瞧见,原本光滑的墙壁竟化为一道血色屏障,浮现眼前。
“血河妖胎!?”
李末目光猛地一沉,比起在万解山的时候,这个怪物几乎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现在的它可以衍化诸形,甚至已经有了真正生灵的气息。
就如同母体孕育胎儿,先天之初,不过是一团血气,最终才缓缓成型。
此刻,这道【血河妖胎】似乎已经汲取了足够的资料和养分,在不断模拟一切物质的形态。
嗡……
突然,那道血色屏障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如天雷滚滚,释放出强烈的敌意。
显然,它已经生出了最原始的本能,洞悉了李末的危险。
这种危险足以将它的存在抹除。
轰隆隆……
下一刻,那道血色屏障猛地聚合,竟是化为一道人形,赤光烈烈,每一滴血都仿佛颗粒一般,组成了这道人形。
“它在学习,在蜕变……想要摸索出最完美的形态……”
李末面色微沉,不愧是韩奇留下的遗产,玄天道种的失败品,蕴藏的玄妙不可想象。
轰隆隆……
就在那道血色人影刚刚成型的刹那,李末欺身而至,擒龙手猛地探出,灰蒙蒙的灵息在他掌中吞吐,恍若漩涡一般,便要将那血色人影吞灭。
几乎同一时刻,那道血色人影也动了。
他也是一掌推出,掌心处血流涌动,好似怒海翻波,竟然有了一丝擒龙手的气象。
“它在学习,在模拟……好可怕的能力……”王九面色微变。
这个怪物似乎每时每刻都在蜕变。
砰……
两道身影猛地撞击在一起,血光冲天,龙吟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