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只余铜漏的滴答声,伴着她浅浅的呼吸,连批奏折这样烦人且枯燥的工作,此刻都显得如此温馨。
宋晚宁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平稳心跳,自己的心也随之逐渐宁静。
可时不时谢临渊总会侧头咳嗽一两声,喉间也常滚动着压抑的震颤。
她突然睁开眼,伸手按住他的笔尖。
朱砂顺着狼毫滴落,墨汁在纸上洇开血珠似的红。
宋晚宁盯着那抹刺目的颜色,缓缓开口:“你答应过我的,要与我白头偕老。”
谢临渊笔尖在半空悬停了片刻,无奈地搁到一旁,拿了条帕子沾了水,替她仔细擦拭手上红痕。
“是啊,赌约还在,我们一定会恩爱百年。”收拾干净后,他弯下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就算是变成了鬼,我也要日日来你梦中与你相会。”
“又胡说。”她翻了个身,装作困倦趴在他肩头。
后背被上下轻抚:“去床上睡?”
“不要。”她闭着眼往他怀里贴。
心跳声隔着衣料传来,明显比之前急促,呼吸却刻意放缓,仿佛连喘息都要丈量分寸。
五更鼓响时,东边天际泛起蟹壳青。
谢临渊批完最后一道折子,轻手轻脚将熟睡的宋晚宁抱回寝殿。
坐在床沿看了许久,指尖拂过她蹙着的眉心,心中五味杂陈。想着还得上朝,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
而宋晚宁一直睡到巳时一刻才醒。
洗漱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趁谢临渊不在,让人将陆景之召过来。
“陆大人,你且瞧瞧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她端坐在窗前,屏退了贴身侍女,将一只小小的白瓷药瓶递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