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四年

魔王把自家的废物臣属训了个遍,再给每颗脑袋上赏一拳头。

可怜的魔族们含泪捂着头上的包,有苦说不出——可是您昏迷不醒的时候,那个人类真的变得很可怕啊!

昏耀: “那你们说说,他干什么了?把你们怎么了?”

魔族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崩溃地互相挤眉弄眼:……就是,他虽然什么都不干,也不把我们怎么样,但就是很可怕啊!

魔族们的告状毫无作用,昏耀连脸色都不变一下。

只有在摩朵提到兰缪尔出阵前那句“他也该死在我的手里”,并痛斥其大逆不道时,他才挑起眉毛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哼,果然,我就知道他有鬼!”

摩朵:“吾王,您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昏耀:“你懂什么,他既然想要来讨我的命,还能先把自己赔进去?……他会好起来的。”

摩朵眼角直抽搐,她绝望地闭眼:不是,吾王您在说什么,谁在乎那个人类会不会好起来啊!说到底,您为什么一想到那个人类会好起来,就那么高兴啊!?

可惜,昏耀的期盼注定要落空了。

这一战之后,兰缪尔的身体明显虚弱了许多,并且不再有痊愈的迹象。

他就像是什么脆弱的瓷器,摔一下,就是一道裂痕。虽然并不至于立刻碎掉,但裂开的永远无法被修复。

昏耀日益焦虑,每天都把兰缪尔关在营帐里,自己出战的次数也少了。这让奴隶很满意。

"对了,就是要这样,”兰缪尔一边给魔王换药,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不养伤,伤怎么能自己好呢?"

黑托尔丧命,联合部落就像是失去了头狼的狼群,战争眼看已到尾声。

在兰缪尔的敦促下,魔王此次罕见地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杀俘,反而招降了不少黑托尔的族人。包括后来的疾风魔将阿萨因,也在这一年追随了昏

耀。

“原来是那位亲卫长,我有些印象,确实不错。”私下里,兰缪尔将这位降将简单评判了一番,并感叹, "还好当时没有将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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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耀:……

好像明白那群废物为什么怕成那样了。

就这样,到了年末的时候,魔王的军队大胜而归。

半路上,一匹角马驮着南方的使臣而来:本来一直持观望态度的贞赞部落,重新向王庭表示了诚心的臣服。

回到王庭的夜晚,几百座篝火照亮了旷野。

魔族的狂欢开始了,他们享受生肉和美酒,享受决斗和交欢,野蛮的歌声近似于兽类的嘶吼。

俊美的舞者们全身赤.裸地围在篝火边跳舞,只在私.处挂上骨饰以遮挡,火光照亮了他们和她们紧致的肌肉,还有肌肉上的汗津津的鳞片。

若有出征的战士为之心动,当即就可以发出合化的邀请,并且永远不会被拒绝。

想当年,兰缪尔很不习惯这种狂欢。他选择不看,紧闭的睫毛根根颤抖,唇瓣更是抿得紧紧的,仿佛不这样就会吐出来。

偶尔昏耀大发慈悲,允许他躲进帐内,兰缪尔便松了一口气似的睁眼,感激地瞧他一眼,拢着衣袍飞速离开。

而如果魔王恰好被这种温顺激发了骨子里的劣性,又会刻意拖长了调子,把跑到一半的兰缪尔叫回来,逼他看完整场疯狂的庆典,直到篝火熄灭。

但这一次不一样。

火光中,魔族们突然疯狂地欢呼起来。

在无数族人的簇拥下,魔王猛地笑着将人类拦腰抱起来,亲吻着脱掉了那件洁白的布袍,最后将其按倒在地上。

吾王!兰缪尔一个哆嗦,抓着自己的衣服往后躲。

昏耀刚喝过酒,有些醉了,眼底野性毕露,低声叫着奴隶的名字: “兰缪尔,来,陪我一次。”

周围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家伙扔来一个皮囊——是助兴的药。

吾王……!兰缪尔的声音哑了,他眼尾发红,剧烈地喘着气,神色为难地挣扎, 不………不要在这里。

别跑。魔王咧开

嘴笑着,他拿起皮囊,咬下软塞,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钳住兰缪尔的下颌,“喝。

兰缪尔摇了摇头,昏耀半是强迫半是哄骗,用手指掰开人类的牙关,将酒囊抵上去: “听话,这是王庭的庆功大典,就一次。

兰缪尔颤抖了一下,缓缓闭眼。他没再拒绝了,只是用手臂挡住了脸。

不知怎么,昏耀亢奋的情绪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倏然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