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挤对的人不说话,捧着点菜本,站得一本正经的。
菜一样一样上来,伟健看着那人,看都不看自己了。他开始挑刺,一会儿菜咸了,一会儿汤淡了,一会儿鸡蛋里吃到骨头了,一会儿鱼有腥味了,一会儿嫌没报菜名简直就是在欺骗他了……那个人被他叫来叫去,跑前跑后,态度却像对待一个发烧三十七度九没事乱发脾气的小孩,糖果般的和颜悦色。
“小姐,请你就站到我旁边来,”安静了没两分钟,他又找事道:“我随时需要服务。”
那个人不说话,走过来,站在他的侧后方。她站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觉得不对劲:
“你还是站到前边来吧,你站后面我没安全感。”他说。
那人就又站到前面来。可是没站上两分钟,他又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坐着,她肃立一边,他吃不下去。“你还是坐下吧,你这样站着看我我吃不下去。”
那人看他一眼。
“你陪我吃也行,我一个人吃饭很闷。”
“对不起,先生,我没资格陪您吃饭。我是服务员,要恪守自己的身份。”
他看着她,被这句话噎得张口结舌接不上下文,也随即意识到自己战略上的失误——他针对她的任何挑衅都不可能让她走人。“那请你站开些好吧?”他说,那个人便站到门口前面的柜台去了。她一走开,他就把啤酒杯使劲顿在桌子上:“老板!”
吧台前面的人赶快跑过来:“请问您需要什么?”
他不理,“老板!”他大喊,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个时间,餐厅里就他一个客人,如果现在正是吃饭时间,他不是要丢煞人吗?
老板跑出来。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杯子?”他拿筷子指了指啤酒杯:“这能用吗?”
老板探头看杯子,不知道好好的装满啤酒的杯子为何不能用:“怎么了兄弟?”
“怎么了,你看看,”他指指啤酒杯口上一块小小的缺损:“这都坏了,划到嘴怎么办?”
“哦——”老板长舒一口气,明显的是:“这么个小口,你发什么神经嘛!”的意思,但马上笑了:“真对不起,小刘,还不快换个好杯子上来。”
那个人跑去拿来了新杯子,又想把他杯子里的酒倒到新杯子里,老板道:“酒就别倒了,送一瓶新的来。”
那个人看老板一眼,又看他一眼。
他弯弯嘴:“送我的,听见吗?结账时不能算在里面。”那人看着他,眼里现出火气来。他高兴了。
新啤酒送来了,开啤酒的人开瓶器放在瓶盖上,半天不开,斜眼看他,他端端肩膀,撇着嘴,一脸白喝一瓶啤酒宁可不要脸的架势。开酒的人就气得“嘭”的一声开了瓶子,酒的泡沫冒了一地,他都怀疑这么多泡沫她得摇多久!
那人站到柜台去了,他喝着啤酒吃着菜,眼睛斜着柜台前站着的人:“小姐,请你放首音乐给我听听好吗,我吃得很闷。我心情不好。”
柜台边的人遥遥看他一眼,满脸都是不想搭理他的愤怒,但口气却是和和气气的:“您想听什么?”
“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