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去年弄些哼哼唧唧的曲子,让我们猜名字,今年又弄这腻腻歪歪的诗歌,”是那个要去安狗尾巴的人,“劳动节?他们倒真劳动得花样翻新,谁会背那鸟诗!”
若是平时,冰云准给这话逗笑了,哼哼唧唧,腻腻歪歪?这词用的,绝对有和白居易山歌村笛、呕哑嘲哳对着干的潜质!她转头看伟健,那人歪歪嘴,虽然满脸不愿多说,但还是解释道:
“那边都是正牌的国营企业家,在左边。我们都是私营个体户,在右边。”两只嘴角一拉,满满的全是自嘲:“我以为恶心两年就算了呢,现在看来倒成他们的乐趣了。”
原来嬉笑怒骂的对象是他们,投珠引砂,戏众取宠?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吃粉笔灰的不如搓脚灰的,冰云简直想翻个白眼,就算你说的都对,可卖茶叶蛋的、搓脚灰的又招谁惹谁了?耽误您名利双收的可不是他们,这些挣辛苦钱小人物!
“去他奶奶的,什么正牌企业家,正牌——”又是那个要去安狗尾巴的。
“阿力,你再骂人,我赶你出去!”赵老板低声喝道。
“我来气——”
“来气也不许骂!”
阿力就笑了:“赵哥,老子在自己的圈里也是牛人,才会给邀请来,却要受这份气。我明年才不来受这鸟气了!”
“人家就是摆明了要出你洋相的嘛。”瘦小的妇人笑道:“你不来就更说明你不行啊,吓得都不敢来了。我来,请我我就来。我以后要好好培养我孙子,我相信我们的孙子肯定比他们的孙子强!”
大家都笑起来,但笑归笑,等孙子辈来争气还是救不了眼前的急。大伙又不约而同去看赵老板,冰云看他可能是“右边”的领军人物,但赵老板却在看伟健。这期间,左边始终在一次次地起哄叫场,伟健看看春生:“老六,你去应一下吧。不管怎么样,我们接下来。”冰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这样的场合,春生会来这里。
“冯兄弟就免为其难吧——”赵老板笑着,探过身来拍了拍春生的手臂。
冰云都愣了,就,聚会时表演节目只会出猜谜语的人,上去?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