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麓睁大眼睛,诧异中带着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她印象中的裴译州完全是个十佳哥哥,从不会对她说什么重话,更别提这种明晃晃的威胁,显示自己说一不二的地位。
在这句话之前,她只想把这件事定性在“妹妹想拥有一个独立空间”的小事上,尽量不提及裴译州那些不正常的想法。只要能尽快搬出去,说不定裴译州还有救,他们兄妹之间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没想到没说两句,他就暴露出这种态度。
裴译州似乎调整好情绪了,若无其事地走近,把那杯温热水放在她旁边。
“麓麓,我们这样生活不好吗?从林叔叔林阿姨去世后,你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一个人出去住,你真的能习惯?”
听起来像是温和的劝解,没夹带私货往自己的心思上拉扯。
但林麓可是知道他心理不正常的,只能想到他现在是图穷匕见前的循循诱导。
林麓强忍住,盯着那杯水,并不看他:“工作之后自己住的人到处都是,你不是说我们家有钱吗,有钱就更能习惯了。”
“可是不安全。”
“现在是法治社会,住高档小区,保安把业主的命看得比自己要重要。”
“你现在身体情况还在观察期,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是搬出去住,不是移民外太空。你要来吃饭来看我,随时都可以。”
两人一问一答有来有回,直到裴译州找不到更多正常的理由了。
他沉默着站在林麓面前,高大的身影覆盖住她。
林麓仍旧不看他,盯着他的影子,莫名想起青苔,裴译州有时候就像青苔,生长在有阴影的地方。
过了会儿,裴译州语气轻轻问:“你真的舍得离开我?”
“兄妹就是这样的,长大了,总有分开的那一天。”她又强调一次兄妹。
空旷的客厅里响起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