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程看着屋里两个人碰了一下碗,同时饮尽,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封彦走到窗边,笑着看他的阿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想怎么做?”封彦没有动,背对着问荔逴。
“正月初一,我会来跟你一起过年。”
“嗯!啊?什么?你说什么?”封彦诧异地回头看她。
“然后初十夜宴,我会让你得到赐婚的旨意。”
“和谁?”
“你准备好转让的契据,我也不全要走,我要北市所有的铺面,你手上的乐坊,脂粉、酒楼、药材、成衣、布庄、漕运、冶炼、米粮、军械、赌坊的全部生意,还有城郊的园圃和帽峰山的温泉庄子。金银玉器、盐庄、古玩的生意留给你,这些我不懂,其他的田产我也不要。”
“感觉今天即使我不请你,你也会找上我。”
荔逴笑的天真无邪,但这心思却深不可测。
“远离那些生意,你该会换到不错的前程。”荔逴又喝一口酒。
“如果纪王府的人死绝了,你回去继承所有的恩赏,接管王府的事务,怕也没时间管那些费心伤神小生意。”
“口气不小,那么多生意,你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你好像觉得不划算。”
“我如何信你?”
“你的阿意信我。”
“如果把我这些都给你,再要几人性命,可不可以?”
“何人?”
“阿意的嫡母和那几个哥哥。”
“如果他们死了,你的阿意会伤心吗?他表面冷着脸,可是很心软的。”
封彦又望向窗外的阿意,“会吧,可能以后也不会原谅你和我。”
“好,送你!这个,送我!”荔逴指着桌上的一盘肘子。
回去的路上,马车走的平稳多了,荔逴端着盘子,汤汁都没撒一滴。封彦看着荔逴捧盘子,总是想逗她,荔逴伸腿抵着他脖子,直到回到杏林春苑才松开。
玉清嫂和桑羽看见荔逴一跳一跳地回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盘子。
“这是诊金?”鹤塘认得那马车和小厮,可从没听说那泼皮有固定的女眷,他不禁审视荔逴。
“嗯,送我的,过节嘛,大户人家不在乎的。”
“什么病症?给谁看的?”
“失心疯吧,我也没诊脉。他家里没有女眷,就是问了问他心上人的事。”
“不会是你吧?”鹤塘急得拍案而起。
“不是,他好男色,他问的是他。”荔逴拉着师哥的袖子,看向了端着碗筷正在嚼着什么的柳半程。
柳半程看向桑羽,拨浪鼓一样地摇头。
“难怪他二十几岁也不娶妻。”
荔逴成功祸水旁引,笑着低头吃饭。药童们和医仙却一句没听见,开心专注地抢着肘子。
“灶糖呢?还有吗?”
医仙把身子缩起来,但是圆润的肚子却一点也收不进去。
“师父都吃了。你等下给他搭个脉,不要积食了。”
“都吃了?你们也吃了吗?”荔逴环顾大家。
“我就吃了一口,还是玉清嫂分给我的,我刚刚要是知道你没吃到,肯定就给你留着了。”
“师哥怎么不给师父搭脉,还等我回来?”
“我怕我被气得也积食。”
“灶王爷要被师父齁死了!”荔逴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