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郎中所说,我应当去那屠夫家中待上几日才奏效,那日我还记得清楚。”
“我被屠夫娘子喊醒,看着我娘及家中亲眷被押送,那队伍之中的还有那屠夫的闺女。”
“屠夫着急,上前与官兵解释,可官兵哪里能信?”
“将屠夫一把推开,屠夫之女代替了我的流放,而我成为了屠夫的女儿琼娘。”
“可别人家的孩子,哪有那般好当?”
“屠夫娘子夜夜哭啼,索性将我也卖到了岭南一处窑子之中。”
“窑子?”安陵容不可置信,她在宫中不知晓这些,只是派了萧姨娘借着回松阳,好将阑珊寻一寻,她嘱咐了萧姨娘好生寻,至于阑珊愿意上京都便上京都,若不上京都,悄悄的给上一笔银子,让阑珊好生的活着。
从前她无能为力,但如今她力所能及,愿让身旁人过得好。
当然,她也有私心,她手边无人用。
只是此时,她摒弃了一切。将蒋阑珊揽入怀中,轻声的安慰,昔年蒋阑珊的爹是松阳县县令,而安比槐是松阳县县丞,所以两家关系密切,她是见过蒋阑珊的。
蒋阑珊昔年最爱哭,也总是体弱多病,蒋家夫人总寻些偏方,说是为她补阳气。
“阑珊,都过去了。”
蒋阑珊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
她伸出了她的手,似乎是骄傲,又似乎是缅怀:“陵容,我如今不爱哭了。”
“我还学会了杀猪。”
“我在岭南的时候,见着我娘和我妹妹们了,全都死在了教坊司中,罪臣之女,充当了官妓,死在了男子的胯下。”
“我娘死的时候,又传来消息,说我爹被平反了。”
她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又因为楼下全都是人,只敢小声的抽泣。
安陵容心下也同样唏嘘,蒋文庆死后,好长一段时日,被覆上罪臣的名头,没想到,因为皇权,因为党派之争,牵连了这么多无辜人送命,她今日得知了玉墨的传话,便知晓蒋阑珊上了京都,却没想到命运弄人,这世间,原来有这么多的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