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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哲心烦意乱地挂上电话,看到那个草人站在他背后,它的脸深深地隐藏在风衣的帽子里。
它有两张脸,不管反正还是正面,都是。
秦哲无路可退,身后和两旁都是大块玻璃做成的亭壁。他贴着玻璃,用力拍打着,大声向外面的行人呼救,呼救声吸引了几个路过的年轻人。秦哲满脸惊恐的向他示意,自己身后有个可怕的东西。
年轻人以为他遇到了歹徒,和伙伴悄悄绕到门口,仗着人多势众又占了为民除害的名声,一拥而上把草人按倒在地,秦哲趁机夺路而逃。
几个年轻人很兴奋,有的打电话报警,有的掀掉了歹匪的帽子,想看一下对方长什么样。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草人,脸上有红红的嘴唇和黑黑的眼睛,阴森地看着他们。
几个年轻人吓得大叫一声,见了鬼似的跑了。
秦哲在人流中跌跌撞撞地跑着,可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要甩掉它就必须坐车。于是他猛地冲到机动车道上,一辆黑色本田车速太快,来不及刹车,直直朝他撞过来。
秦哲想躲开,但已经为时已晚。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他想,方名名是被撞死的,他也应该被一辆车撞死。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的飞起来,又重重地摔回地上。
许多人走过来围观。秦哲艰难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竟然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车停了,一个胖子下来,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坐骑,然后走过来恶声恶语地问秦哲过马路带眼睛了没有。秦哲一句话都不想说,摆摆手让他把车开走。
这时有个男人说,前面还躺着一个呢。
胖子一听脸顿时就白了,看到不远处果然还趴着一个人,动也不动。他走过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对方没有一点反应。一个老太太说,肯定死了,这下麻烦大了。
胖司机哭丧着脸把死者翻了个身。众人发出一片惊呼。
是那个草人,脸上有用笔画出来的眼睛,嘴唇和细细的眉毛。胖子把草人重重地扔在地下,拍拍手说:“真倒霉,尽他妈的怪事。
说完钻进车里,发动起车,解恨似的从草人身上轧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对妈妈说:“妈妈,刚才就是这个草人把那个哥哥撞开的。”
年轻的妈妈瞪了女儿一眼,叱道:“别瞎说,快走。”
秦哲找到一个公用电话再次拨通了韩波的手机。秦哲说:“那个草人又来了,差一点被他害死。”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秦哲说:“你在听吗?”
终于传来韩波沙哑的声音:“对不起,我错了。”
秦哲说:“什么?”
韩波说:“名名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对不起你。”
秦哲咬住嘴唇,一股成咸的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开。
韩波说:“我让她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她死活不同意。她要和你离婚,也逼我和田露离婚,然后和我结婚再把孩子生下来。可是你却对她越来越好,你越对她好,她越绝望。她不断地逼我,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那天她在电话里要求见一面,要求我必须和田露摊牌。”
秦哲说:“所以,你去了你们约好的地方,用车把她撞死了?”
韩波沉默了许久,哭着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当时脑子很乱,真的不知道怎么想的。”
秦哲说:“你当时想,如果名名死了,你和她的丑事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孩子也不再是问题,再也没有人逼你了。”韩波泣成不声,不停地说对不起。
秦哲叹了口气说:“你去自首吧。”
韩波说:“太晚了。名名已经带着那个孩子回来了。跟着你的那个是名名,缠着我的就是那个孩子。他们都阴魂不散,找我们来了。他们要带我走,他们死了都不放过我,太可怕了。秦哲,你自己多保重,我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了。”
秦哲说:“咱们毕竟朋友一场,你还是去自首吧。”
韩波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不过,真的来不及了。”
接着手机传来吱吱哑哑的怪声,然后便静默了。
秦哲拿着电话呆立了许久。
秦哲决定回家,和死去的方名名做个了断。回到家,看见卧室的墙上歪七扭八写满了字,字是用稻草贴在墙上的。
对不起,我错了。
如果来世还能相遇,我会好好珍惜你。
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我前世欠你三次恩惠,现在还清了,你好好生活。
一年半前的国庆长假,两个人坐车去了一座很不知名的山。山上有座清云观,住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两个人回去时看到老道正在看一本关于阴阳遁术周易八卦之类的古书。秦哲随口就问老道会不会算命。老道也不推辞.让秦哲报了八字,演算了—番,又细观了秦哲的面相,说,“你二十二岁前无病无灾,二十二岁后无灾无病,唯独二十二岁这一年会失去一件心爱的东西,接着会有三次大难”。
老道说完瞅瞅二人,又说,“如果施主平日注意修行德业,便会有人助你避开此祸。”
秦哲半信半疑,问老道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老道说,“来即来,去即去,这是天意;劫数倒不是不可以化解。但是施主要记住,世间有因果循环的道理,能不能躲的过去,就要看施主的机缘了。总之施主以后多行善广积德便是了。”
秦哲一头雾水,再问,老道便只是摇头。
秦哲又让老道给方名名算算。
老道看了看方名名只笑不语。
一年半后,秦哲二十二岁。方名名死于非命,半年后,他三次死里逃生。
韩波的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面容憔悴的田露看到秦哲出现时不禁失声痛哭。
韩波是跳楼死的。当他从十二楼落到地面的时候,身体像一把鼻涕滩在地上。
晚上,秦哲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再次甩开胳膊大步跑起来。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离方名名近一些。
他越跑越快,跑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