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本来大喇喇搂着杨立世的肩膀,见有一个大汉冲过来,便拧着杨立世的胳膊一转。
将人掩在身后了。
“你谁啊?”张小虎满脸桀骜。
张屠户将他送出来,瞅准的就是这点。
这孩子,虎啊。
明明贺知章比他高比他壮,看着还有钱。
但是他梗着脖子与人对视的样子。
是一点也不怕死。
贺知章望着他身后,那个一躲一躲的小脑袋。
心里闷得慌。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隋准赶紧过来打圆场:
“不要在考场外起冲突,难道你们想入提学官的眼吗?”
几人不得不停了下来。
许是被人护在身后,给了杨立世安全感。
他进考场后,更是兴致大发,下笔如有神。
隋准经过一段时间的正经读书,对付这种考试,也是轻而易举。
考试开始前,他们远远地见过一眼沈提学。
那是个面色庄严的中年男子。
看起来,颇有些刻薄之相。
沈提学一眼就看到了隋准。
没办法,太显眼了。
他早早听说过,淮南府那个被破格擢升的秀才,是个一米九的壮汉。
昔年曾是个种地的,野蛮无比,粗暴非常。
能当上秀才,全靠给前任学政舔脚。
甚好,我就拿此人开刀,整一整这不正之风。沈提学心想。
因着是岁考,监考、巡检等人员,皆是自己人。
尤其是监考,是沈提学自个儿带的幕僚。
姓胡。
胡监考深知沈提学的意思,便更加用心在隋准身上。
他已经想好了。
像这般蠢材,定然半日提不起笔,半日写不出句。
他满怀期待,等着第一个给隋准盖戳子。
白纸盖戳,说明这人肚里没学问,迟迟写不出文章来。
可不就是他这秀才来路不正的铁证?
再怎么着,也能让他被降一级,顶好,是降成训诫。
狠狠地吃一顿鞭子。
然而,开考后,胡监考才把章子拿起来。
隋准就在提笔狂书了!
那毫不犹豫的态度,那行云流水的速度。
把胡监考看呆了。
不是说,是个庄稼汉吗?
胡监考直想狂奔过去,给他盖上戳子。
但按照惯例,他必须从另一头绕场一周,才能抵达隋准的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