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无所谓,人不狠地位不稳,出尘庵十几年的摸爬滚打,她早就熟知了这世间的规则——弱肉强食。这个规则她知道,楚轶也知道。现在二人之间的调侃,倒是有了点经历大风大浪后的释然。
调侃过后,梓婋敛去嬉笑:“言氏现在不能倒!”
短短七个字,字字掷地有声。
楚轶闻言,也神色肃然,认真的态度摆上了脸面:“具体说说!”
梓婋坐下,抬手倒茶,细长的水流,从紫砂壶中泄出,精准地注入小巧的紫砂杯中,茶香四溢,水汽蒸腾,烟气腾而不散,香味散开却久久不去——这是正宗的雪顶金梅。
“雪顶金梅,乃皇家钦定贡品,非皇室不能饮。这价值连城的茶叶,言铿修一出手就能是一两,言氏的财富和势力可见一斑。据我所知,朝廷,或者准确地说是太子殿下,并不昏聩。待耿府的案子了结,言氏必定会全身而退,安全无虞。太子殿下不会因为一场定亲,就让言氏这个江北巨富的大厦轰然倒塌。”梓婋气定神闲。
楚轶伸手夹了一块糕点放在梓婋面前的盘子中:“先吃点东西,你一早起来,都没用早膳,这是越姨亲手做的,云南那边的特色,酸角糕。”
梓婋看了一眼这酸角糕,并不理会,继续说道:“言铿修现在窘迫,求助无门,只不过是你这头消息捂的严实,他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故而没有办法快速地自救。一旦时间久了,他总会摸清状况,撇开耿家脱身,也不过是瞬息之间。言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的多。
太子殿下若不顾江北商界的稳定,摘了耿氏这颗毒瘤后,再贸然摘了言氏,江北商界定然大乱,届时天下大半经济货物的流通,都将出现问题,这是撼动朝廷稳定的大事。我赌太子殿下不会出手对付言氏。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言氏财富不可估测,若是把言氏逼急了,散尽家财,鱼死网破,朝廷可捞不到一点好啊!这和你南下‘游历’的初衷,背道而驰。”
梓婋说了一大段自己的分析,将最后“游历”二字加重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楚轶。
楚轶耳朵里听着梓婋的话,越听,嘴脸越压不住的上扬。这个女子太聪敏了,聪敏到让楚轶觉得无法驾驭。楚轶从没有小瞧过梓婋,如今梓婋这番触及核心的分析,更加让他刮目相看。
不等楚轶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得一阵鼓掌声传来,一位体态丰腴白面黑须的中年男子神情自若地走了进来。
楚轶看到对方,惊的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衣袂飞扬,将身前的雪顶金梅扫落在地,价值不菲的茶汤和茶叶泼洒在地上,暖气很快就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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