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一向自持稳重的楚轶这个时候结巴起来了。
梓婋也站起身来看去,对方身着普通衣物,但周身独特的气质却如同月光一样,尊贵,儒雅,稳重,威严。这是梓婋扫视对方后,脑子里跳出的四个词语。
梓婋强压着疯狂跳动的心,手指甲死死地扣住手掌心,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在原地跪下,行了跪拜大礼:“民女言梓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太子面带和善的笑,肉鼓鼓的手伸出来隔空叫起:“姑娘请起,这里不是皇宫内院,孤也是微服,不必行如此大礼!”
梓婋整个人都贴伏在地上,不敢直接起身。皇权巍峨,岂是普通人可以正面直视?在绝对的权威面前,她言梓婋最直接最本能的反应,也不过如同一只蝼蚁而已。
“阿轶,还不请言姑娘起来?她重伤才愈,地上又凉,你舍得吗?”太子轻笑道。
楚轶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梓婋扶起。
“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楚轶问道?殊不知,此时整个眀采轩都被锦衣卫的高手整体布控起来了。
太子坐到首位,双手撑大腿,坐的是四平八稳,腰背挺直,一看就是平时遵循严苛礼仪之人,这不经意间的行为举止,都将皇室礼仪镌刻在骨子里了。
太子道:“你着人送的书信,还没到北平,我在半路上就收到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得亲自来处理一下。”
和楚轶说完,太子转而对梓婋道:“言姑娘才思敏捷,洞察秋毫。刚才的一番分析,字字句句皆是入木三分。阿轶,你这是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啊!”
楚轶还沉浸在大哥突然出现的惊吓中,压根没把太子的话听进去。他站在原地愣愣的。梓婋见此皱眉不已,她偷偷的扯扯楚轶的衣袖,轻声道:“太子问话,你答啊!”
楚轶回过神对太子道:“有什么你非要亲自来?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纪逍在干什么?怎么不劝谏阻止你呢?”
被点到名的锦衣卫总指挥使连滚带爬地进了屋,跪在楚轶面前磕头请罪:“楚王殿下明鉴,并非微臣不劝谏,实在是太子殿下不听微臣的呀!”
梓婋被这人熟练又丝滑的一连串动作给搞蒙了,怎样的身手,才能做到连跪带爬流畅又自然的呢?瞧瞧这磕头的姿势,这磕头的力道,这悲愤欲绝的请罪口吻,说他是个善于死谏的文官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