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凡有些尴尬,“弟子,刚才在山下看,好像真的有人。”
老者叹气,“现在的年轻人,这眼睛比我老头子还花。”
云川天已多年没有外人进入,就算有外人,应当也不会来这里。
老者只当他是花了眼,没再细想多说这事。
他行至俞白碑前,想要给俞白倒杯酒,“少凡,酒呢?”
还在到处张望的少凡愣住,“……没带。”
老者转头,“没带?”
少凡小声提醒他,“您没说要带?”
老者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他理不直气也壮,“……我没说,你就不带?你就是这样来看你师祖爷的?”
少凡被他说得理亏起来,解释道:“不是。主要是我之前也不知您老人家要来这边。”
他临时过来,他也没机会去准备这些。
老者又是一叹,转头给俞白行了一礼,起身就对俞白诉道:“师公,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毛毛躁躁,丢三落四。算了,年轻人嘛,哪有不犯错的,就一壶酒,你也别怪他们了。我下次来,一定给您补上。”
少凡听得瞠目结舌,但是想想,自己是晚辈,这些事的确是他该记住的。
他认真听训,愧疚地给俞白道了个歉。
这歉道完,他想起一事。
好像他们上次来,大师伯也是空着手,而且当时他也是这样对师祖爷说的。
还有上次、上上上次……
他刚想到这,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我也老了,不知,还能来看您几次。”
略带苍凉的声音,让飞凡止住了飞散的思绪。
老者望向四周,“您留下的这云川天,我亦不知还能看护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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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身上暮气比上山时重了些。
少凡明白了他最近时不时过来云上月的原因,不敢出声打扰他。
老者与俞白说了一些琐事,如对面他曾呵护的那株梨花开了,今年好像是他见过它开得最盛的一年,提起那满院的梨花他也想起了自己年少时……
老者与俞白唠嗑了一炷香,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才又由少凡扶着下山。
少凡脑门上已经不痛了,话又多了起来,扶着他边走边问:“大师伯,您是不是在担心外面的人找到我们这里?”
老者回了句与先前类似的话语,“年纪轻轻的,话这么多,记性怎么就不好了?你说说你,第几次忘记给你师祖爷带酒了?”
“……”少凡不敢顶嘴,“弟子知错了。”
走了几步,他自己嘀咕,“世人怎么就那么容易轻信谣言,以为我们这里会有藏宝图和传国玉玺呢?”
他们若真有这些,这里还会有这百年净土的云川天。
老者望着远方,摇着头笑了笑,“他们相信的不是谣言,是内心的欲望。”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下了云上月,又要从小院那边绕回去。
再次路过那一段被梨花铺满的道路,少凡纠结了几次,还是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师伯,师祖爷是不是心悦水大将军?”
老者转头,调侃他道:“哟,你个小屁孩,还知道心悦不心悦了?”
少凡红着脸提醒他,“大师伯,我都二十二了。”
老者一愣,“哦,是吗?难怪我老了。”
老者突然流露出的伤感,让单纯的年轻人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思索着是不是要针对他这话说点什么。
他还没想到要说什么,老者忽然又道:“所以,你是有心悦的姑娘了?”
少凡脸红得更厉害,这怎么还说到他头上了,“没有。”
老者却是不信,追着他问。
一老一少,走出了好远,老者确定没有这个人,才停止盘问。
少凡松了口气,又想起自己刚才所问之事。虽然老者没答,但是他肯定自己的猜测,续道:“大师伯,既然师祖爷心悦水大将军,水、连两家退亲后,他为何不向水家求娶她?”
老者没想到他还没忘了这事,也看出来了,他是真没说谎。
不仅没说谎,是一窍也没开。
老者往身后看了一眼,再回头,却也没有回答他,“我又不是你师祖爷,我怎么知道。”